“蝸牛哥”公路獨行
在廣西梧州市南梧二級公路藤縣路段,記者遇到了劉齡潮和他的房子。相對而言,他今年制作的房子遠比往年的漂亮:半圓形的房子,框架是竹子搭成,外面覆蓋著幾層雨布和床單,還綁滿了五彩繽紛的彩帶和塑料花,牢固而漂亮。
當(dāng)時,他正挑著一個綁著三五個編織袋的擔(dān)子走在前面,他的房子靜靜地在他身后“等著”。走了約100米之后,他放下?lián)樱仡^,鉆進房子,一彎腰,房子就被他扛了起來。他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不一會就超過了擔(dān)子。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卸下房子,再次回頭挑起擔(dān)子,去“追趕”房子,如此反復(fù)。
劉齡潮極少說話,即使沿途總有路人對他和他的房子投以好奇的眼光,或者走過來拍照,他也不理睬,只有擔(dān)子和房子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這間房子不大,約2米長,1.5米寬,1.8米高。房子里的“設(shè)施”很齊全:有水桶,有鍋碗瓢盆,有被褥、雨傘、錢包、玩具,甚至還有一尊“芭比”。
劉齡潮說,房子是他自己造的,遮風(fēng)避雨的效果非常好,“下雨天也能走,走慢一點而已”。這已是他徒步扛房子回家的第6個年頭,房子也做了n個,之前有幾個扛回了家,有一個還被人以100元的“高價”買走了。
再慢也不“搭便車”
“家徒四壁”的劉齡潮非常自強,拒絕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哪怕是記者遞過去的一瓶水,一根煙。“我自己有煙”,說著拿出一包市價為10元錢的香煙,拿了一根抽起來。
擔(dān)子上捆綁著幾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袋子外還綁著幾個廢舊塑料瓶。當(dāng)劉齡潮空手往返于擔(dān)子和房子之間時,他總能在路上撿起一些東西。有時是塑料蓋,有時是空瓶。
“(廢舊塑料)一斤能賣2塊多,可以換來一斤大米了。”這兩袋廢舊塑料瓶是劉齡潮路上花銷的來源,而另外的編織袋里,裝的是炊具和大米。每天早上,他會煮一鍋白粥,足夠他一天吃喝了。
劉齡潮的肩上,因長時間挑重物磨破了皮,還起了厚厚的繭。他說,自己南下打工多年,幾年前,萌生了做個房子扛回家的想法,因為“家中泥房已不能住人了”。每一次,都要在路上耗費好幾個月。這一次,他是從梧州出發(fā),目的地是潭頭鄉(xiāng)龍城村的老家。從藤縣到融安縣,他還得走400~500公里,可謂是千里獨行。
帶著房子走不快,一天約走15公里,但他拒絕“搭便車”。“為什么不把房子丟了,‘輕裝上陣’?”面對記者的疑問,劉齡潮搖搖頭:“這就是我的家,到哪里我都要帶著它,守著它。”
前兩年,曾有不少記者、網(wǎng)友在梧州、柳州及看到劉齡潮和他的房子,并做過大量的報道,劉齡潮和他的房子也就“紅”了。路上不時有車輛停下,對著劉齡潮的房子拍照。甚至有人專程尋來,非要和他合影。
然而,劉齡潮并不知道自己和房子已經(jīng)出名,反而很不習(xí)慣和這么多人親密接觸,一直以來,他的回家路上只有他一人。
造“蝸居”緣于家庭變故
據(jù)村里人說,早些年劉齡潮在村里是個挺能干的小伙子,結(jié)婚后,還曾和妻子在大良鎮(zhèn)開過發(fā)廊,后來,家里出了一系列的變故,他的行為也愈發(fā)古怪起來。
“他父親遭遇意外去世給他的打擊很大。” 劉齡潮的劉慶自說,10多年前,劉齡潮的父親在做農(nóng)活時,被一輛突然翻倒的甘蔗車壓倒身亡,因父親去世及肇事者賠償?shù)膯试豳M太低等原因,劉齡潮的精神受到了刺激。幾年后,劉齡潮的妻子也因故與其離婚,他的精神再次受到打擊,此后行為就開始變得怪異:他不敢住在自己家里,因為“害怕房子會倒掉”,后來,他竟然跑到自己的地頭前,用竹竿和編織袋扎起一間房子住了進去。
六七年前的一天,劉慶自突然發(fā)現(xiàn)劉齡潮從村子里“消失”了,后來有人稱在大良鎮(zhèn)見到過他在撿剩飯吃,再后來就沒有消息了。
大約過了一年時間,劉齡潮又突然出現(xiàn)在了村口,讓村民們感到驚奇的是,他竟然是扛著一間房子回來的。他把從外面帶回來的房子放到屋后的菜地邊上,平時大多數(shù)時間都住在自己扎的房子里,只是偶爾會回到老屋住。曾有人試圖詢問他這一年里都去了哪里,但是他始終沒說。
當(dāng)村民們以為劉齡潮從此會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時,某一天,他又突然“消失”了,半年后,又扛了一間房子回到村里。此后,幾乎每隔一年或半年,他就要從外面扛一間房子回來,不少村民認(rèn)為他“瘋”了。這些扛回來的竹房子,有些過后會被他拆掉,有些則會被他扛到地頭,拆開,與原來的房子重新組裝合并成一座更大的房子。
廣西現(xiàn)“蝸牛哥”徒步6年扛房子回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