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人家那個小人兒,是咋兒長得,那小臉蛋兒啊,是白里透著紅,紅里透著白,就跟那櫻桃拌豆腐似的,粉得嚕嘟好看哪,……哎呀!他咋兒長得這俊呢……”當8歲的劉昭宏用清脆婉轉(zhuǎn)的童聲有板有眼地演唱《曹寶招親》選段時,引來在場的人們一陣陣掌聲。
兩名學生演唱,七八名學生在幕布后面手持竹棍操縱影人表演,這些來自灤縣龍山初級學校的小皮影藝人正在成為灤州皮影走出“絕唱”困境的民間傳承力量。
灤州皮影是中國皮影戲的主流之一,灤縣也被稱作“中國皮影藝術(shù)之鄉(xiāng)”。皮影戲是一種流傳區(qū)域相當廣的民間戲曲藝術(shù),已經(jīng)有兩千多年歷史。演出時,真正演唱的演員并不出場,而是由幕后演員操縱的“影人”粉墨登場,進行唱念做打表演,皮影戲因而又被稱為“傀儡戲”。
如今,這門古老的、被贊為“魔術(shù)般、閃電般的藝術(shù)”正面臨斷代和失傳的危機。
“遠看燈光照,近看像座廟。里面人馬喊,外面哈哈笑。”80歲老人張貴義仍對幼年時打著燈籠去看皮影戲的往事懷念不已。
1934年出版的《劇學月刊》上曾刊登《灤州影調(diào)查記》,上面記述到:“高粱地里,唱影的不絕。”張貴義是灤州皮影文化研究者,他認為,這句話正是農(nóng)耕歲月里人們把灤州皮影戲看作精神家園的真實寫照。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多種多樣的娛樂方式不斷涌現(xiàn),傳統(tǒng)的皮影藝術(shù)像許多其他傳統(tǒng)非物質(zhì)文化藝術(shù)形式一樣遭遇傳承和保護的難題。
生活在灤縣張馬莊村的李建章是灤州皮影劇團團長,從1976年起,他便常在農(nóng)閑時帶著老藝人們一起到河北、北京、遼寧等地巡回演出。
他們的演出業(yè)務多來自農(nóng)村。李建章說,一些山村里電視信號不好,所以鄉(xiāng)親們愛看皮影戲,有時一連幾天在一個村里演。
“上歲數(shù)的人愛看皮影,年輕人娛樂方式多,愛看皮影的少。”李建章今年63歲,他說,皮影戲的鼎盛時代已經(jīng)過去,面臨幾近“絕唱”的困境,因為民間會耍皮影的藝人越來越少。
為傳承這門古老的民間藝術(shù),2012年,龍山初級學校組建了“灤州神龍少兒皮影藝術(shù)團”,還將皮影課引入日常教學當中,讓孩子們從小了解灤州皮影的歷史并學習其唱腔、操縱和表演。
“最初老師們對皮影文化了解也不多,我們也是在多次參觀皮影劇團、走訪老表演藝人的過程中摸索著教學。”該校副校長楊耀武說,學生們平時多是利用雙休日或下午放學后的時間排練。如今,孩子們已能獨立表演《狐貍和烏鴉》、《小羊過橋》、《五峰會》選段、《老馬識途》等皮影節(jié)目。
除了學校,一群民間藝人也在為皮影戲的傳承發(fā)揚忙碌著。在灤縣小賀莊村,72歲老人廖樹合酷愛皮影戲,他招呼了周圍幾個村莊的老皮影藝人組成了一個小型的皮影演出團體。
廖樹合樂呵呵地說,他們經(jīng)常走街串巷,到各村搭臺演出,一年能演幾十甚至上百場,很受老百姓歡迎。“從晚上七點半演到十點半,直到人們困了,演出才散場。”
“年輕人有興趣,非遺保護才有未來,要產(chǎn)生興趣,首先要讓他們接觸。”北京師范大學教授、中國民俗學會副會長蕭放認為,“非遺”不同于流行文化,它和傳統(tǒng)生活基礎有關。從長遠來看,僅靠政府保護不夠,要調(diào)動民間保護力量,“只有喚起民間的自覺保護意識,才能讓非遺真正‘活’起來。”(完)
8月正值暑假期間,在河北省灤縣,一群十歲左右的學生沒有出去玩耍,卻在教室里饒有興致地排練灤州皮...